相遇在不曾交會的時間軸上-相見絕沒有恨晚的Nostalgia,令人驚喜的ZARD

Albertsu
May 26, 20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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際遇這件事很有趣,當人生經驗越多,往往就會越能享受那種不在預期中的驚喜,因為累積了夠多的生命體驗資料庫,在還很年輕時可能生理上都要有很強烈而直接的刺激才會有感、才會開心的,隨著生命中酸甜苦辣的體會一多、隨著大腦神經系統生理上的熟成,很可能一點不經意的、微小的象徵意義,都可以引發很強烈的情感共鳴,一點小小的感動,可能都會激盪起泛濫成災的情緒反應和幸福感;

對需要強心臟厚臉皮才有本錢廝殺的職場萬象,易感這回事必須受控,否則難以自處也難以發揮,一個沒控制好就等著被生吞活剝;但是回到生活本身,對人生與心理層面上的確切幸福而言,能有豐富感受聯覺並加以妥善運用,卻是豐富化、深刻化生命核心喜悅的重點。

變老的過程,不全然都是不悅的啊,在某些地方失去的,生命往往會用別的形式補償給你,如果將自己封閉起來、刻意拒絕了這個上天拿來交換的驚喜禮物,隨著時間拉長,代價可會是失去上演專屬自己幸福劇碼的能力。

別看著自己沒有或耿耿於懷已經失去的,目光記得放在自己還擁有的或被給予的,老將注意力放在別人看起來好像比自己好的地方,是上演人生悲劇的起源。

談預料之外的驚喜,談瞬間被撩撥的感動,想分享的,是一種懷舊復古的情懷,其實是來自自己一種浪漫化的記憶修正,去創造一種原本並不存在的共鳴,是經歷歲月洗禮後,內心去賦予這個新發現某種舊意義,某種和自己已經失去或遺憾未曾擁有的虛擬時空交會。

串流音樂媒體上偶然和ZARD的相遇,是最近很美好的一個小小懷舊幸福。

持續怪物化的演算法和高度連結的網路效應,雖然從社會達爾文主義和後現代的角度批判,科技巨頭的破壞性產物始終擺脫不了創造高度不平等權力剝屑、消滅過往各類產業美好時光的指控、加速資本主義邪惡本質擴散的包袱,

但諷刺的是,這些不平等剝削的創造,往往是來自成功提供廣泛庶民大眾無法自拔的誘惑,是群眾自發性在魔鬼的誘惑下自甘墮落成為其俘虜後,才過著事後一邊耽溺沈淪、一邊義正辭嚴批判的雙標人生。

邪惡的寡頭,充其量不過是比廣大的競爭性企業,早一步掌握了人性的本質,成功觸發了一個可以創造宰制力的模式。運氣也好、實力也罷,終歸都是人性本質所造成,人的歷史故事其實從未被改寫,差別只是被寫進故事裡時,你是有戲的主角之一,還是千萬群眾中被拿來鋪陳他人故事的背景道具。

我是因為先在雷光夏的廣播節目,聲音紡織機的介紹,才知道80年代泡沫經濟時,日本一個極具影響力的流行女歌手竹內瑪莉亞,在串流媒體上聽過一陣子後,因為演算法的牽線,才間接被連結到今天的主角,另一支極為特殊存在的日本樂團。

雷光夏也許是某些個人因素無限期暫停了他的節目,她的受眾或許並不普羅,但節目中那種低調、滿溢而不做作的藝文氛圍,總會是特定族群真心支持的對象,期待她的滿血回歸。

日本90年代的流行搖滾樂團ZARD,是繞著主唱坂井泉水打造出來的成功樂團。在翻拍的舊影片和網路圖片中,坂井泉水觸動了我的心,這就是90年代的容顏代表啊,氣質和顏值怎麼樣都不是當代市場會接受會走紅的主流,但對90年代記憶猶新的人們而言(或者說,在自己少年時期扭曲虛構的記憶中),看到坂井時,看到她live演唱時的一種不自在的模樣以及隱隱的女性魅惑力,就懂。

坂井流星般消逝的人生充滿戲劇性,最早黑暗的寫真女郎紀錄、正當紅時婦科疾病的摧殘,在在都引人揣測耳語、假設、遐想,但對於一個藝術人而言,也許死在尚未真正年華老去,是對曾經璀璨生命最好的安排也說不定,Kurt Cobain、Amy Winehouse和Jimi Hendrix正因為消逝在搖滾的27歲魔咒,所以永恆。

坂井是ZARD作品的主要作詞者,ZARD曾經足以捲起風雲,相信跟她的日文作詞有相當高度的關聯,卡通配樂更是互搭著推波助瀾。對於身為一個無法理解日文文本的樂迷與音樂人,我並沒有特別去研究作品中歌詞表達的意念,而是不斷被作曲和編曲的表現方式所吸引,ZARD兩個主要的老牌作曲人栗林誠一郎和織田哲郎兩位,現在聽起來,作品中那種老派到不行的和弦編曲對位和段落拆解手法,火候卻是十足精煉,隨便一個聽者預料中的hook以及進行終止,沒有surprise、不潮,卻讓你一聽再聽欲罷不能,簡單、老調重彈,但就是讓你很不爭氣的覺得這種俗氣的東西好聽。

流行、通俗、古典、爵士、Exotic,從來都不是水準高低之所在,厲害的高手,玩起最low class的規則和規格,照樣大師風範。沒有實力之流,假鬼假怪假高尚也掩蓋不了不屬於就是不屬於的事實,例如某次到誠品音樂廳聽某個名流女兒獨奏會那種吐血的感受。

我喜歡80到90年代的日本流行音樂有另外一個原因,是他們對節奏的使用非常簡化,卻在音樂性的表現上十足有效。有時候想想如果我是在那個年代的日本流行音樂鼓手,日子應該會比現在流行的走向,這種玩到手腳打結燒腦卡關的節奏pattern好過許多。

坂井泉水的歌聲算好嗎?以歌唱技巧來說不是高超技巧或情感特別濃郁類型的歌手,但她天生的音色中有一種狐媚感,唱起較重的搖滾一樣用一種氣若游絲的唱腔表現,倒有一種辨識度很好的反差適合度,雖然我還是覺得她是顏藝大過歌藝的歌手。

反倒是整個組合都是量身定作在打造這個早期的女神,因此ZARD的演奏表現和創作表現無疑是一流的,坂井泉水無法位列頂尖樂團主唱又如何?身為一個男人,哪有不愛的道理?歌好聽、人魅力,What else do you want more?

最後為了致敬引領我在串流媒體上被介紹給ZARD的竹內,分享一首更老派的80年代歌曲,竹內阿姨沒有坂井姊姊的魅力,但作為音樂人的歷史地位絕對是更高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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